今日驻足回望一路奔跑的脚印,感恩之情,心头满溢。
第一次了解到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多大”)的介绍时,我心潮澎湃。干细胞,胰岛素,电子起搏器,电子显微镜——这些都是多大的发明和发现!学医的怎能不知道这些已经改变了人类的健康史的东西呢?从此对多大,便是无比向往,真的好想去看一看,发现干细胞的大学到底有着怎样的气派。
2019年7月20日,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每一秒都在刷新距离。我们一行4人,坐着飞机越过春夏秋冬之景,穿过太平洋,擦过北冰洋,看见以前只在地理书上看见的洛根山,知道什么叫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作为南方人,在温尼伯湖上第一次看见了窗外的冰霜(一万米的高空中窗外一直是-50度)。嗨!你是在向我们招手么?
终于来到了多大!在这里,有19世纪古建筑的古朴静谧,也有现代建筑的灵动激情。仿佛过去与当今都在这一片大地上,或承前启后,或思想交锋。也许历史的某一刻里,在某个建筑的某个角落,正发生着改变人类命运的事情。也许一个科学家那时在用着显微镜观察着一个形态似乎有点不同的细胞,他还不知道这个是干细胞。“嘿!过来看看!”。
我们是在多大附属的圣米高医院(St. Michael's Hospital)李嘉诚知识研究院(Li Ka Shing Knowledge Institute Centre)的基南生物医学科学研究中心(Keenan Research Centre for Biomedical Science)进行的科研进修。研究院所在的市中心仿佛是一个医学社群。这里还有多伦多总医院、病童医院、妇女医院、康复医院、捐献中心等等,也有心脏研究中心、癌症研究楼等等。它们各有所长,资源相通,医疗工作与科研紧密连接。这里是地区人们健康的门脉,也是走向顶尖生命科学的通道。
在我们的协调老师Judy的安排下,多大和研究所根据我们兴趣,为我们每个人匹配了导师。我的导师是Dr Haibo Zhang,一个华人科学家。他作为加拿大健康科学院(CAHS)的院士,也是多伦多大学麻醉学、重症医学和生理学教授。他的肺再生研究实验室目前聚焦于干细胞应用于治疗急性、慢性肺损伤的再生医学研究。他的实验室非常强调基础医学的临床转化,即旨在把科研成果推向实际临床应用,最终造福病人。
我主要跟随着实验室里各层次的研究者学习不同的实验技术,主要接触到的是动物实验。他们正进行的研究包括诱导多能干细胞在肺损伤的治疗应用、急性肺损伤治疗的新药研究。
这里实验管理规范严密,有条不紊,有章可循。这里非常强调“权限”两个字。科学的大门欢迎所有人去打开,但是在打开前,必须要获得这扇门的权限。每个人要想进去实验室,需与导师双方通过正式文书确认自己的工作细节,并明确职责,必须接受实验室生物安全等训练,并根据工作特点进行必要的预防接种。很多特殊实验仪器,如高清成像仪、流式细胞仪、血气分析仪等,必须通过训练并考核通过后,才能获得试用的权限。
这里十分强调实验动物的管理规章,关爱动物福祉。任何人想参与到任何有关动物的实验,也必须完成充足的训练才能被允许操作。我们知道,在进行任何有关动物和人体的实验前,都需要获得伦理准许。在进行所有针对动物的实验操作前,必须将详细的操作目的和方案提交至动物关爱委员会(Animal Care Committee, ACC),获得准许后才能展开操作。如果任意一个细节有需要更改,比如某一操作盐酸的用量由180mL提高到200mL,也需要申报核准。研究所配备动物实验中心专职负责动物的管理。动物及其笼子进入实验中心,必须经过严密的消毒。每个笼子里面会有食物、木屑、棉花、纸张和小玩具,保证动物室的温度和供养,给动物提供舒适的环境。工作人员会每天检查动物的健康状态,并通过专门的量表评分记录。对于动物意外死亡率高的实验室,会提出警告和聆讯。而对实验动物进行处死(Sacrifice)前,也必须用麻药将其麻醉,评估麻醉深度后,再进行相关操作。实验动物的献身一步步推动着人类生命科学的进步。这些严格的实验动物管理制度体现出对动物的尊重、关爱和保护。
这里实验仪器设备资源丰富,互相通用,合作共赢。除了不同实验室可以互相借用、共用实验资源外,在多伦多大学的附属医院和研究机构框架内,资源也可以实现互相通用。如我们实验室的一个博士研究生需要对实验小鼠进行Micro-CT影像学分析,然而,我们的研究所没有相关设备。于是,她向附近的癌症研究楼(Cancer Research Tower)预约Micro-CT设备。专门的设备技师、影像分析师会与她进行对接,协助进行影像学分析。这种资源共享的方式极大地提高了科研效率和科研成果的价值。
这里研究者对生命科学研究充满热情,敢于创新。每一个研究课题都是一个新奇美妙的故事,创新性强,意义非凡。他们从不害怕接触新知识、新技术。我们实验室一个年轻研究者打算敲除干细胞的两处基因以改造细胞表型。他担心两次使用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会造成高脱靶率。于是他就刻苦钻研最新的Cas12a技术,一次敲除多个基因解决高脱靶率问题。而这个新技术,鲜有人尝试过。他们会定期搜索阅读自己领域的最新文献,保持自己的见解走在国际最前缘,通过不断创新,保持自己的独一无二!
除了学习科研之余,Judy老师根据我们的兴趣,给我们4人特意精心安排了各领域专家的特别讲座,内容涵盖加拿大的医学教育、医疗服务的管理、老年神经功能障碍患者的医疗服务、规划创造与享受医学科研事业、东西方医学模式的差异比较、人工智能在医学领域的应用、姑息治疗和对无家可归者的关怀等。方方面面,开拓眼界。与领域智者面对面交流,聆听经验看法,实数珍贵!
Judy老师还给我们安排了许多特别的活动,让我们在闲暇时候体验了加拿大的多文化风情。
一个多月以来,得到了实验室导师和朋友们的照顾、帮助。他们为人友善,乐于分享,帮助我认识到这个顶尖实验室的各个方面。感激不尽!也感谢多伦多大学和圣米高医院的专家们,在百忙之中抽空给我们分享前沿的知识和独特的看法。
特别感谢李嘉诚基金会和汕头大学医学院为我们提供宝贵的交流机会!这里的故事已经成为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十分感谢学生工作部李丽萍部长和辅导员老师们对我们一直以来帮助!感激Dr. Willian Ba-thein为我们进行跨度为半年的出国前培训!我们的学习从出发前早已开始。
感激江扬老师和Judy及她们所在的部门对我们由头到尾的细致照顾!
感恩给予过我们帮助和支持的所有人!
与Dr Haibo Zhang的肺再生研究实验室全体成员留影于圣米高医院阶梯
在Vivarium(实验动物中心)学习动物健康状态评估(Animal Welfare Evaluation)
摄于多伦多大学圣乔治校区内